「退下!愚蠢之徒!」
  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在空曠的宮殿迴盪,阿祈爾高舉權杖,從盔甲底下傳出的聲音滿是憤怒,身旁原本整齊堆砌的大理石牆佈滿坑洞,碎石參雜刀刃裂片遍布,沙漠皇帝高舉權杖,臂上的酒紅色帶飾殘缺、鎧甲布滿刮痕、絲絲血跡從腳踝滲出,空氣在震動,砂礫鼓譟,伴隨這沙漠之主的情緒尖叫。
  「退、下!」猛然竄出的沙漠禁軍彈開遠處飛來的奪命刀刃,已經殘破的牆面又多出了無數刀口,飛舞的沙也無法掩蓋阿祈爾的怒火,許久未見的、深沉的情緒,面對暗處靜靜站立的人影,那細小的漣漪似乎將泛成滔天巨浪,只因為那個女人,不該背叛他的那個女人。
  「希維爾!」
  沙啞著吼出她的名字,無法抑制的怒火隨之傾瀉,又一次,他又一次遭受背叛。

  血、沙塵、碎裂、疼痛。

  重演。

  帝王,不該有信任。

  「很好……」狂妄傲氣的笑聲盈滿殘破的宮殿,阿祈爾高抬下顎,無法控制地笑著,有幾分啞然的聲線零碎地滾出怒意:「為了什麼出手的,希維爾?財富?力量?……還是沒有理由?」
  高亢的語調陡然下沉,男人直直凝視著女人,對方精緻的臉龐沒有表情,翠綠的眼眸沉靜得宛若死水,黯淡無光、空洞無神,只是默默地走出陰影,舉起武器,然後,僵硬地勾起唇,不自然地像是有人硬扯開她的嘴角。
  「死,就對了。」
  歷經滄桑的沉穩女聲不再穩重,簡單的幾個字像沙塵轉瞬就消散、像煙霧頃刻便飄渺得不知所蹤,狩獵開啟,不到數秒兩人的距離已經接近零,阿祈爾猛力下壓權杖,擊偏銳利的刀鋒,旋身踏步輕躍,眨眼間便跳上輝煌的王座,他看著希維爾,散發不可一世的傲然氣息。
  「膽敢挑戰蘇瑞瑪的人,只有毀滅一途。」男人冷冷地道,方才的憤怒、恨意、幾許悲痛全像幻覺,此時聲線中只有刺骨的凍人:「就算是妳也一樣,希維爾。」
  女人沉默著,手邊沒有遲疑地扔出迴旋鏢,破空的刺耳聲響透露殺意的確切。夕陽餘暉從裂縫滲透而進,照亮冑甲、光耀刃面,風沙在滾動,蕭條悲戚的肅殺音色近乎掩蓋兩人的嘶吼──
  「I am ascended!」
  「Catch!」

  以及轟動天地、爆炸般的雜音。

  嘉文緊抓著長槍,側身擋下迎面襲來的攻擊,強大的撞擊幾乎使雙手麻痹,一向從容面對襲擊的他卻不住地喘息,深沉的琥珀色眼眸透著少見的慌亂,睡袍缺了大片、黑髮凌亂,若被下屬望見現在窘迫的模樣恐怕又要被訓話了,只是他完全沒心思想這種事。
  「為什麼?」語調中身為皇子一直以來的傲氣果決全被掙扎取代,男人有些痛苦似地半瞇起眼、眉頭深鎖:「不可能是你……不該是你!」
  巨大的劍刃迅猛地抽回又無情砍下,舉動間沒有遲疑,嘉文咬牙轉動武器,借力推開對方,併步上前,幾秒的時間槍尖已抵住咽喉。
  「回答我為什麼!」
  吼聲只是墜入沉默的氛圍,利刃接著橫腰砍來,黑髮男人敏捷地後退,反手出槍,而攻擊者同樣兩個跨步便化解了攻擊,巨劍與長槍互相直指,些微的移動便會再次開戰。
  「蓋倫。」
  短短的名字,從喉間滾動而出卻是重得令人喘不過氣,嘉文已經收斂剛才的失態,眼神不再慌張、氣息不再紊亂,沉沉的,那眼眸又再次回歸深遠、那呼吸又再次平靜,只有喉結嘗試傾洩一點聲音時,能聽見細不可察的痛苦。
  蒂瑪西亞無畏先鋒什麼也沒回答,一向清澈的碧眼凝滯了光芒,如同藍天不再隨雲彩流轉,只是沉寂得彷彿一圈被豢養的藍色調,靜得窒人。他箭步向前,刀尖擦過黑髮男人的鎧甲,旋步數圈後再次砍下,嘉文側過長槍彈開攻擊,上拉槍柄阻止對方旋轉,舉手就是一記左鉤拳,扎實的碰撞聲響,蓋倫微微踉蹌後猛然回身,先是肩撞打亂對方平衡,借力又是次無情揮砍。
  「呵。」近乎心死的冷笑,男人冷下眼神,抽槍抵擋、側身、迴槍、下刺,槍尖直直襲向沒有盔甲保護的後頸。
  蓋倫放低身子迴轉閃躲,上揮巨劍,冷冽刺耳的金屬碰撞聲在一片寧靜的黑暗中宛若雷鳴。

  不管他是被控制也好、是冒牌貨也好。

  嘉文一改守勢,提槍展開猛烈的反擊,臥房堆積的公文徹底成為碎末,木製的衣櫃被刺成蜂窩,窗簾削去了大半,羽毛從破碎的枕套傾瀉、漫天飛舞,槍與劍次次的進攻都造成破壞,毀掉整個房間不過是數分鐘的工程。蒂瑪西亞皇子凝望著該是自己摯友的男人,該是一輩子忠於自己的男人,玄色的眼布滿血絲──一如在戰場上那個嗜殺的神情。

  身處沙場,沒有遲疑。

  「DEMACIA!」

  只有同樣詞彙的吼聲連結此時痛下殺手的兩人,語調中除了無情什麼也沒有。

  身影閃過茂密幽暗的樹林,迅速安靜地移動,踩過枝幹的腳步不發一絲聲響,只有零碎飄落的葉能證明他的移動。慎保持著高速,被面罩遮掩泰半的臉孔難以分辨情緒,只能從那雙看似空無的眸中感受到細微的困惑,穿越暗林,男人駐足在波浪般搖擺的草原中,右手緊握身後的小太刀,嘗試在風聲聽出異音。

  鏗!

  拔刀擋下飛來的暗器,慎微微鎖上雙眉,抬眼看往晦暗處刀光閃逝的方向,布下的唇張開些許,沉穩飄渺地輕喃再熟悉不過的那個名字。
  「阿卡莉。」
  兇猛襲來的殺氣突然得幾乎無法招架,男人穩下呼吸,一招招化解來者的攻勢,沉重、致命,卻又像跳舞般華麗地舞動,慎幾乎可以想見阿卡莉在暮光防護下發動攻擊的身影,與自己並肩過無數次的身姿。他運力用護盾擋下索命的刀刃,一瞬的停頓便牢牢抓住對方。
  「阿卡莉。」再次低語輕喚,慎直視女人赤色的眼眸,嘗試在一片殷紅中讀出情緒,然而白色的光芒與赤紅相接後唯一感覺到的只有死寂以及暗暗鼓譟的……那是什麼?
  迎頭而來的利刃打斷觀察,拉開距離,男人審視般地皺眉凝望黑髮女人,方才浮現一剎的異樣晦暗令人心沉,那不是戰場上的殺意、不是憤怒的火光,僅只幾秒對望能感知的是絕對冷徹以及惡意,深沉得不該是人類擁有的神色,他抽出雙刀,不再有所保留。

  必須,斬斷這黑暗。

  慎主動展開攻擊,每一次揮刀都像要抹煞過去的並肩作戰,猛力、狠戾、沒有遲疑。意志屏蔽了腦中所有過往,純白的眼放空情感,如同塔卡奴儀式的那晚,他忘卻親情、愛、溫暖,佔據思考的只有均衡二字,既然能親眼看著自己尊愛之父親遭受酷刑折磨,手刃昔日同袍也沒什麼好猶豫的。

  沒什麼好猶豫的。

  「Enforce equilibrium.」
  「A necessary sacrifice.」

  刀光劍影,高速碰撞的金屬聲高亢悲涼,嘶啞尖銳得像在為兩人斷腸哭喊。

  它睜開眼。
  飢餓是腦海閃現的第一個念頭,狹長的眼瞳骨碌碌轉動,在一片黑暗中渴望望見一點充腹之物。
  身旁有光。
  它猛然握住細微飄渺的光點,狂躁急迫地吸食入口,掙扎窒息般的喘息聲震動著整個空間。
  不滿足。
  它嘎嘎地吸氣,三點光亮無法填補久遠以來的空缺,混沌的思路尖叫著需要更多。

  更多──

  更多──

  更多更多更多更多更多更多更多更多更多更多更多更多更多更多更多更多更多更多更多更多更多更多更多更多更多更多更多更多更多更多更多更多更多更多更多更多──

  它站起身。
  龐然的身軀連一片無垠的晦暗似乎都能填滿,緩緩移動,在盡頭的遠處有光,而它渴求著。

  嘶啞的低鳴響徹扭曲的黑暗,在空間裡隨著回聲一遍遍擺蕩。

  一遍又一遍。

 

 


......

抱歉我在想作者廢話區要說什麼才不會劇透(掩面

總之是個開端啦,接下來會補足跟解釋的(握拳)

每一小段最後的英文是角色攻擊語音,上方是遭受背叛者的,下方反之~

然後我一定要說一下

阿祈爾帥到炸裂了喔喔喔喔喔喔(暴走

我看完這個的第一個想法是阿祈爾我可以!!!!!!!!!!!!(←病

我洗番你啊阿祈爾大人(飛撲)!!!!!!!(被開大

對了,阿祈爾的故事和齊勒斯的故事有更新喔,各位還沒去看的可以看看O_<

是說就在自己承認阿祈爾我可以的瞬間,我發現我最喜歡的男角怎麼都是非人型啊......OHO有一個瑟雷西後又來一個阿祈爾......這表示其實我是人外控嗎?!(抱頭)我只是喜歡性格特殊的角色而已啊啊啊(吶喊

嘛......不過事到如今,人外控也無所謂了啦(茶((???

感謝各位觀賞~歡迎糾錯、建議以及留言O_< 還希望大家喜歡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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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川凌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